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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虞小姐跟宴少還這麽客氣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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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虞小姐跟宴少還這麽客氣呢

南州不同於北市,深秋的天依舊溫暖。車窗落下,有淡淡的米蘭香氣裹著海水的微潮。

路過商業區,不少商家門口堆著老大的南瓜燈,街上來往的年輕人也是各類鬼怪打扮,好生熱鬧。

虞念這才想起今天是萬聖節。

中國人的鬼節公認為農歷七月十五中元節,佛家又稱盂蘭節,甭管怎麽叫吧,總之那天前後都以祭祀祖先為主,燒紙燃燈,為孤魂野鬼引路,陽間的人不敢也不會拿陰間的人調侃玩笑。

忌諱。

但萬聖節這天年輕人都釋放了,毫無顧忌。虞念記得自己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其實挺頭疼過萬聖節,走在路上就會突然竄出一個鬼臉來嚇得她要命,或者就會被討糖的小孩給當街攔住。所以後來再過萬聖節的時候她都養成習慣了,會在兜裏揣上一堆巧克力和糖果,見到提著南瓜燈到處跑的小孩馬上就給糖。

虞念收回視線。

學生時代的事似乎像上輩子了。

身旁的江年宴靠在那閉目養神,但從攥著她手的力度來看他並沒睡著。

從北市到南州直飛,在機場的時候虞念說,“我以為你出門必須是私人飛機呢。”

江年宴給了她一個看上去挺渣的理由,“真正的低調就是大隱隱於市。”

能隱嗎?

虞念可不這麽認為。

在頭等艙裏有專門的空姐只服務於他們兩個,問過才知道,這是南州那邊特意交代的,說宴少在這架飛機上要格外照顧一下。

虞念說,“真想大隱,就該是後面的經濟艙,要麽去坐綠皮火車。”

江年宴笑說,“虞念,你去給我找一輛開往南州的綠皮火車出來。”

這年頭綠皮火車都快成古董了。

到了南州機場,陣仗可不算小,帶頭接機的幾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身後跟著數名西裝革履的保鏢。江年宴當時就皺了眉頭,老劉跟著的,見狀說,“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這邊不用來接機,沒想到還是來了。”

幾位帶頭的見著江年宴後都挺高興,想當場就敘舊,江年宴淡淡回應,到地方再談。

機場人來人往都瞅著呢。

虞念跟在江年宴的身邊,太陽鏡和口罩遮得嚴實。江年宴雖沒戴口罩,但也是戴著太陽鏡,看得出是很不喜歡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。

可以江年宴的外形條件,哪怕身邊不是左擁右護的也同樣惹眼。他有著北方人絕對的身高優勢,在南州這種地方就顯得格外鶴立雞群,就算戴著墨鏡也能看出深刻的五官輪廓來。

尤其是性感的下頜線,鋒利得能斬一眾女。

酒店房間是提早就開好的,一間總統套,高懸於南州的上空,從房間環繞的落地大窗望出去就是蔚藍色的海域。

只有一間房。

意味著這幾天虞念要夜夜跟江年宴待在一起。

到了酒店後那幾人就開始了跟江年宴的攀談,大抵都是噓寒問暖的話。其中有人看著虞念較為眼熟,正尋思間呢,江年宴竟將她直接介紹給諸位。

得知她就是虞家千金,還跟在江年宴身邊一同出差,在場的幾位眼神就多了一層意味不明的意思了。

也有按捺不住試探性問的,“聽說江虞兩家有婚約是吧?不知道什麽時候辦喜事啊?”

還有人問得更明確,“虞小姐要嫁的是江擇小少爺吧?”又問江年宴,“這次江擇小少爺也跟著來了?”

江年宴回答得幹脆,“沒有。”

幾人相互看了看,“那虞小姐是……”

話沒說全,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。

她跟著未婚夫的小叔一同來了南州,未婚夫卻沒來,這就挺讓人浮想聯翩了。

虞念冷靜開口,“我來是為了虞家的一個項目,算是與宴少巧遇,幹脆就一同前往了。”

那人笑著問,“沒想到虞家千金也能項目呢?”

話裏明顯他意。

虞念微微一笑,“我學的就是商學,雖然經驗不足,但貴在嘗試和實踐,畢竟現在的虞家也沒什麽好輸的了。”

不動聲色反擊了對方,對方一時間無話可說。

另外一位不動聲色的是江年宴,他看著虞念,薄唇微抿。

“虞小姐也下榻這家酒店?”旁邊的人問。

沒等虞念回答,江年宴開口了,嗓音微涼,“她跟我一起來,不住在這還能住哪?”

明顯不悅。

那人趕忙賠笑,“不是不是,宴少您誤會了,我是想問問虞小姐有沒有訂好房間,我這不得盡地主之誼嗎,可不能怠慢了虞家千金。”

“老劉。”江年宴喝了一嗓子。

態度很不友善,周圍人都感覺的到。

老劉上前,“宴少您說。”

“房間訂好了嗎?”

老劉何許人?一聽江年宴這麽問就明白了他的意圖,不疾不徐回答,“只來得及訂虞小姐的那間。”

江年宴微微轉頭。

“是這樣的,酒店的另一間總統套沒倒出來,只是暫時訂了一間,我正在跟酒店溝通。”老劉給出理由。

江年宴薄唇微啟,“隨便給我訂一間就行,沒必要死盯著總統套,先送虞小姐回房休息。”

“是。”

虞念看了江年宴一眼,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。還好他沒有不管不顧地揭露他倆不堪的關系。

她微微欠身,“謝謝宴少。”

身邊幾人也打消心頭疑慮,有人笑呵呵說,“虞小姐跟宴少還這麽客氣呢,是江擇小少爺的小叔,以後可不就是虞小姐的小叔了?”

虞念本不想理會這些話,可聽久了始終刺耳。她看向那人說,“您貴人事忙,不知道江虞兩家已經取消婚約的事,今天有機會說明一下也好,省得諸位誤會,也避免了我和宴少的尷尬。”

大家一聽紛紛詫異。

“今天是宴少豁達,讓我坐了順風車,所以各位還是不要拿我跟江家說事了。”虞念的嗓音輕柔清晰,明明白白撇清了與江家的關系。

但也是心知肚明,這種挨個澄清的方式的確不明智啊。

單方做聲明的做法也不穩妥,只會讓旁人看了笑話去。

老劉親自送虞念上樓。

等虞念走遠了,身邊人問江年宴,“婚約真取消了?”

“李總後知後覺了。”江年宴淡淡回答,“前陣子我那個侄子鬧了不小的事,虞家千金覺得丟臉便取消了婚約,說到底是江擇有錯在先,虞家人氣傲,提出退婚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大家一聽是江家的問題就再也不敢調侃這件事了。

“宴少怎麽能隨便開間房呢?我問問酒店去。”

“不必了,有什麽房間就住什麽房間,沒那麽講究,項目重要。”

-

虞念進了房間後呆坐了好半天。

有那麽一刻她還真想滿街找合作商去,也好過就這麽坐在房間裏呆若木雞。

可事實上她就是江年宴帶來打發無聊的出差生活的,不管剛剛在大廳她說的話有多冠冕堂皇和上得了臺面,實際上不過就是在維持自己僅存的那點尊嚴。

老劉臨走之前跟虞念說,“宴少這次的行程安排得比較滿,虞小姐,如果您悶了可以在附近轉轉,但不要走遠了。”

虞念問,“行程安排較滿嗎?”

老劉點頭,“本來是五天,但宴少臨時壓縮到三天,所以在時間上會安排得很滿。”

虞念聞言嚇一跳,原本是五天?

她都不知道。

“那……是有什麽行程調整嗎?怎麽就壓縮到三天了呢?”虞念問。

老劉思量著說,“臨時調整行程也是宴少快到機場的時候決定的,具體原因不清楚。”

“那之後呢?是回北市?”虞念追問。

老劉表示不知情,“宴少沒下指令呢。”

等老劉離開後虞念就在想,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讓江年宴臨時改了行程?

不得而知。

虞念幹脆也就不操心了,她左右不了他的決定,而他的行程怎樣也不歸她管。

好就好在江年宴開了另一間房吧?他會不會睡另一間房不清楚,虞念只是祈求他的行程再滿些,這樣的話他可能就沒精力折騰她了。

喬敏來電話的時候虞念正好結束放空,在拾掇拎包裏的護膚品。她沒帶多少東西,衣服也就夠換洗的即可。

她出差寥寥東西,就連江年宴都感到驚訝,幫她拎包的時候不可思議地看著她,“就這些?”

“就這些。”虞念覺得自己又不是去走秀,帶那麽多東西幹什麽?

江年宴當時隨口一句,“萬一需要你陪我參加晚宴呢?”

虞念腳底一滑險些摔倒,幸好江年宴及時伸手將她穩穩扶住。她擡眼看他,“你在開玩笑吧?”

江年宴的臉色不大好看,冷哼一聲。稍許冷冰冰甩了句,“回頭缺什麽在當地買。”

喬敏得知她跟著江年宴來了南州,話裏話外的都是擔憂。“要你這幾天都待在房間裏不出來嗎?他可真行,別人都恨不得掖著藏著的,他想幹什麽?”

想幹什麽?

虞念一嘆氣,其實她也讀不懂他。

他倆目前的關系本就見不得光,可他還帶著她現於人前。若很想羞辱,那他剛剛完全可以將她說到不堪,他又幫她挽回了尊嚴。

矛盾嗎?

矛盾。

所以虞念回答不上來喬敏的這個問題。

喬敏嘆氣,連她都覺得虞念跟江年宴的這段關系太過壓抑和窒息。

“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件事,關於莫拉的。”喬敏說了正事,“最近她跟你聯系嗎?”

喬敏突然問出這話本身就很奇怪,虞念說,“這段時間沒接觸了,之前會有一些聯系。”

“你還是離她遠點。”喬敏輕聲說,“我手底下有個小朋友,無意撞見莫拉跟季姿在一起,季姿給了莫拉一樣東西,雖然不清楚是什麽,但兩個人像是很有共同話題。”

虞念驚訝,“莫拉和季姿?”

這倆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。

“知道給了莫拉什麽嗎?”

喬敏說不清楚,“當時小朋友也只能遠遠看著不敢上前,莫拉身邊有保鏢,靠近不了。”

喬敏又跟虞念說了季姿目前的情況。

“也是挺奇怪的,之前她那個經紀人火急火燎地找我,約了我好幾回,那意思挺明顯的,就是想讓季姿找個機會再竄起來。我不愛搭理季姿,所以就一直拖著她經紀人。”

喬敏跟虞念娓娓道來,“但最近幾天她的經紀人消停了,也不見她奔走相告的,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。”

結束通話後虞念不知怎的總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,明明就是季姿的事,她不該有這種感覺才對。

喬敏在電話裏問她什麽時候回北市,虞念說不上來。末了喬敏含沙射影地提醒她,“該做的措施一定要做,一旦出事吃虧的都是女人。”

虞念看著腳下的熙攘,心裏頭沈沈的。

手機又震動了一下。

是虞倦洲發來的微信,告知她,司霆遠已經開始走合同流程了。

本來是挺高興的事,可虞念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高興不起來,她回了虞倦洲三個字——

太好了。

可虞倦洲很快又發了一條:你不開心?

這就是自小到大的感情,哪怕隔著手機屏幕他也能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來。

虞念不想被這惱人的情緒所左右,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回到正軌上。她發了語音過去——

“先是工廠,後是虞司兩家的合作,接二連三的都很順利,我還有什麽不開心的?”

虞倦洲幹脆打了語音電話過來。

虞念遲疑片刻,接了。

“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也是很強的。”虞倦洲輕聲說。

虞念不想他擔心,笑道,“事實證明男人的第六感更像是無病呻吟。”

聽她笑了虞倦洲這才放心,語氣歡愉,“合同只要走完,我們就回江南。”

虞念心口一堵。

虞倦洲敏感,“怎麽了?”

又遲疑問,“你不會是……不想回去吧?”

“當然想。”虞念站在窗子前,目光放得很遠,落在蔚藍一片的海岸線上,遙遙的似乎還有海鷗從海面上掠過。

“只是我很怕。”

“怕什麽?”

虞念擡手,蔥白的手指輕輕按在玻璃漾出的蔚藍色,心頭縈繞不開的始終是那股子惱人的情緒。

“我只怕事出意外,怕我們不能如願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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